今年回家過年，自然是領著媳婦，讓老媽笑得合不攏嘴。我發現她今年特意買了一身紅服，穿上果然喜慶。

我們除夕回來，吃了年夜飯，我就催老媽給我們家寶兒派發新媳婦的改口紅包：“人家寶兒進門都叫你們爸媽了，怎麽還磨磨蹭蹭的！”

老媽“哎呦哎呦”呼喊著，說快被我追出心臟病了，然後從裏面大衣櫃裏拿出一個打扮精致的紅包口袋。我眼疾手快，一把奪過來，打手一摸，不高興：“這麽薄？”

老媽白我一眼，又把紅包奪回去：“又不是給你的！”

“哎，給我們寶兒就更不行了，那麽薄，你們怎麽好意思給人家做爸媽呢！”結果被老媽踹了一腳，被寶兒擰了下腰。

老媽對我極其殘忍，對兒媳婦就可好啦，笑瞇瞇的，拉過寶兒的手，把紅包擱在她掌心，拍一拍：“別嫌少，明天媽還有一份大紅包！”

寶兒羞得抿起嘴，低聲說：“媽，你別聽劉海譽瞎說，他老是沒正經的！”

老媽樂呵呵的：“他什麽德行我最清楚啦，以後你得好好管教他！”

第二天二叔家和三叔家過來，因為四叔家不來，所以劉海明帶了媳婦，我家添了寶兒，也不嫌擁擠。

席上，劉海明故意提到海泉，奚落我：“哥，我聽說海泉是你送局子裏的？”

劉海明結婚以後，吃得肚腩都凸出來了，腆個肚子，看起來十分油膩，他還配合地剃了個油膩膩的光頭。

我目光都沒朝他瞥，邊吃東西邊說：“你要是犯法，我也送你。”這話讓本來有點尷尬的席面一下僵起來。

吃過飯，我們自然去和海榮家的小孩玩，小雅可喜歡寶兒了，小嘴又甜，抱著寶兒的脖子說：“大娘好漂亮呀！”然後又說：“小雅以後也要像大娘一樣漂亮！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
偏偏劉海明沒事找事，在後面插一嘴：“有錢就是好啊，有錢以後，什麽年輕漂亮的媳婦沒有，只怕還排著隊地往床上送！”

“劉海明，你他媽別沒事找事！老子忍你很久了！”

劉海明奚落我，我懶得理他；但是他含沙射影侮辱寶兒，我就一點不容他。我當即沖過去揪住劉海明的領子，不管在不在家裏都想揍他幾拳。

劉海明自然不讓我，我揪住他以後，他也把我的領子揪住。見我倆僵持起來，大家忙過來拉，好不容易才把我和劉海明分開。

劉海明反倒來了脾氣，指著我喊：“劉海譽，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能欺負老子，老子不信你的邪！”

這時候不等我發威，老爹也怒了，他使勁把茶杯往地上一摔，家裏一下沒了鬧哄哄的聲響，都靜悄悄等著聽他說。

老爹壓抑著怒火和顫抖，說得一字一句：“本來我把大家聚在一起，是平時你們都各忙各的，沒時間，也就過年閑下來，說說家長裏短，互相幫襯。俗話說，三年不上門，是親也不親。他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，最怕我們兄弟幾個不親熱，所以他們走了以後，我就把大家叫到我這兒來，想著一起熱熱鬧鬧過個年。

但是現在看啊，不必了。以後，大家就安安分分待在自己家裏，你們這些後輩，如果惦記有我這個大伯，逢年過節就來看看；如果沒什麽可惦記，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！”

老爹說完，準備轉身回書房。

三叔是個通透的人，他知道老爹這麽說，就是要和他們斷絕來往了，所以忙賠禮：“大哥，這說的什麽話！今天都怨海明，他還是個孩子，你別和他計較！”

老爹平淡“哼”了一聲：“老三，劉海明是三十歲，不是三歲。既然他已經成家，就過自己的日子吧！”

然後又對二叔說：“老二，海榮孩子也那麽大了，你也是做爺爺的人了，以後就別跑來跑去的。你也辛苦了一輩子，是該好好享受享受兒孫之樂。”說完，徑自走回書房。

等家裏人都散去，我去敲了敲老爹的房門，探進一顆腦袋，打趣問：“要不我也走？”

老爹“呵”的一聲：“你進來。”

我便挺直身子進去，邊走邊說：“其實早該這樣了。這輩子能做親戚是緣分，但是緣分能不能維持，要看本分。你看那兩家，哪個是守本分的！”

老爹看著我，笑出來，笑得雙眼被濁淚模糊了，淡淡說：“兒子，你以後不用再受委屈了。”

聽老爹這麽說，我心裏一動，差點哭出來，但是我和我爹兩個大男人不能抱頭痛哭啊，那讓我們家的兩個女人看到像什麽話。

於是我故意嬉皮笑臉朝老爹打趣：“我哪裏委屈過，您看我現在過得不比哪個好？他們羨慕我還來不及呢！”

老爹笑著搖搖頭，說：“現在你終於成家了，你媽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，以後你可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！”

老爹這種語氣和我說話，讓我有點害怕，忙說：“哎，老頭，你不是真要把我掃地出門吧？現在我也成家了，你別覺得趕我走，我就沒地方可去。你要是趕我走，我就去我丈母娘家做上門女婿，你可想清楚，你就我一個兒子傳宗接代！”

老爹被我氣得不行，罵了句：“混賬東西，滾出去！”

這才是我老爹嘛！聽他罵我，我知道他沒事了，於是笑嘻嘻跳了出去。

老爹說，我結婚以後，老媽的大石頭就落了下去。我看未必吧！

吃過晚飯，我和寶兒陪爹媽看了會兒電視，他們回去睡覺，我們也就回房待著了。寶兒玩手機，我時不時招惹她一兩下，兩人就開始“摩擦摩擦，有了愛情的火花”。

寶兒低啞說：“我去洗澡。”我自然放她去，然後起來把被子整理整理，準備一會兒睡覺。誰知從門縫裏瞥見探頭探腦的老媽，知道她有話和我說，於是出去。

“怎麽了？”我以為老媽要和我說關於老爹的事，畢竟今天這麽一鬧，他心裏最難過。

老媽神神秘秘的，把我拉在一邊，內心掙紮了一下，才開口。她說：“兒子，你和寶兒……有沒有商量什麽時候要孩子？”

“呃……”我沒喝水，但還是被嗆了一下。

老媽給我們安排的進程，未免太緊鑼密鼓了吧，這才結婚，就要小寶寶，豈不是很打擾我和寶兒的二人世界。

“不急吧，寶兒還那麽小，我們不得算個黃道吉日，看看什麽時候要的孩子聰明再做打算？”我推脫說。

老媽可不這麽認為：“這有什麽好算的，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啊！人家寶兒是小，但你不小了！等你歲數再大一點，萬一質量不好了，不好懷孕或者影響孩子的健康，那多不好！”

“呃……”我揉揉眉心，我好像有點知道老媽的意思了，直接問：“您是擔心以後我那方面不太行嗎？”

老媽假模假樣不承認：“不是，我就是說，咱們事情都往前趕，別老往後推。”

可是，這個意思不就是怕我以後不行嗎？

我笑了：“您是不是擔心得有點多啊？和這個切身相關的是人家寶兒的性福，人家好像都沒這麽擔心……”

我這麽說，把老媽氣得一巴掌扇在我頭上：“臭小子，我和你說的是正經事！”

“頭頭頭！”我齜牙咧嘴，故意裝得可憐，“還沒好全呢！”

這時，寶兒正洗了澡出來，見我和老媽不開燈在一邊說悄悄話，有點搞不清狀況，只好不尷不尬叫了聲“媽”，隨後問：“您還沒休息啊？”

老媽笑笑：“就去睡了，你們也早點睡吧！”說完沖我使了使眼色，又使了使眼色，使得寶兒都看出端倪來了，才回屋。

我擁著寶兒回屋，寶兒好笑地問我：“媽和你說什麽？神神秘秘的。”

我和她開玩笑：“傳播邪教！”

寶兒也笑起來：“那你給我也傳播傳播，我想知道！”

我笑著在她唇上點一點，暧昧說：“咱們不傳邪教，老公給你傳點有益身心的！”

寶兒被我的話臊得臉紅騰騰的，一邊被吻，一邊推拒：“別，老公，萬一被爸媽聽到……多尷尬……”

我笑著在寶兒飽滿的紅唇上咬上一口：“你老公就是他們的實踐產物，你以為人家什麽不懂啊！就你是個小白癡，什麽都得教！”

寶兒被我說得氣呼呼的，但是無從反駁。哈哈，無從反駁好，無從反駁就可以乖乖地，被吃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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